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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卑劣(NPH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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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旧识
      鲜切三文鱼口感扎实,月季多咽下半块,后知后觉地感到腻歪,于是放下筷子。
      “午餐合胃口吗?”秘书弯腰替她倒了杯柠檬水。
      月季抬手屈起指节搭在下巴上,轻轻点了点:“还不错,谢谢。”
      “那我先去工作了,副会长有事叫我就好。”秘书得体笑笑,退出办公室。
      人一走,周礼瞬间松了口气,一条腿大喇喇搭上桌缘:“你别说,总会这边派头挺大。”
      敬爱会目前手上两个大项目,节奏都吃的紧,月季在总会熟悉工作流程,这几日班又加得昏天暗地。文媛力不从心,指派她常用的秘书跟着月季,小秘书会看眼色,连吃食都准备的高档,生怕惹这位副会长不高兴。
      月季疲累地抚了把长发,脖子上带着圈银色细链,裸色长裙曳到小腿肚,脚尖的高跟鞋正来回碾着地毯。
      “早上见到那几个人精了?”她再次翻开文件夹,仔细过目条款。
      周礼想了想:“打了照面,有个姓蒋的好像很看不惯你得意,听说她经常单独来和文媛喝茶哦。”
      “嗯,会长挺喜欢她。”
      他奇怪:“文媛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想坐你这个位子?”
      “文媛又不傻,当然知道。”
      “那……”
      “文媛还没死呢,凡事最忌偏颇,我们两个争一争反倒能保证她高枕无忧。更何况过去慈善助捐的活动都是蒋水意牵线,敬爱会暂时还离不开她。”
      周礼啧了声,肯定她最开始的陈述:“人精。”
      伏案到傍晚,两人决意找个酒吧放松,哪知道刚到The red门口,周礼就被家里那位连环夺命call。
      这个浪子难得谈了段稳定的恋爱,月季也不想他出岔子,顺势催促起来:“回去吧。”
      “那你呢?”他犹豫。
      “来都来了,我喝一杯再走。”月季拢了下米白色开衫。
      周礼点头:“那我先走了,总会那边你暂时还要单打独斗,辛苦了。”
      “行了,快走。”
      一层的音乐照旧震耳欲聋,月季在吧台边寻了空位,随手点了杯特调。
      调酒师从酒柜中取下一瓶金朗姆,冲她眨眨眼,见到独身的漂亮女性总归要搭腔几句:“菠萝风味?”
      “酸一点。”月季笑。
      城西的商圈早年改建过两次,但发展始终不如意,政府斟酌再三决定换血,这才有最近的地皮争端。
      陈崧和几个开发商斡旋了一整晚,倍感无聊,心不在焉地往嘴里衔了根烟,旁边的狐朋狗友见状立马滑开打火机,替他点上。
      他假笑,反手扣住威士忌杯口,站起身,视线游向人堆,没一会儿就定在一个背影上。
      “Rose?”
      月季余光率先向下瞥,昂贵的Brioni裤管剪裁笔挺,暗色格纹袜裹着一段纤细脚踝,是个富贵人物。
      再抬头看见陈崧的脸,有片刻迟疑:“你是……?”
      陈崧笑容一僵,缓滞数秒才重新开口,语气冷下来大半:“真是贵人多忘事。”
      月季努力在脑海中搜索这张脸的信息,陡然想起这人不就是金千巧转投地产时攀上的金主,据说还是蒋水意的表弟。
      想到他之前献殷勤的模样,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,她抱歉地笑了笑:“陈总,不好意思,好久不见。”
      “一个人?”陈崧幽幽打量着她。
      月季长了心眼,食指摩挲杯壁:“朋友晚点到。”
      “副会长的就职宴还没办哦?”
      “陈总说笑,都是帮文会长做事,哪需要劳费心神办这些。”
      陈崧舔舔唇角,在她身侧坐下,乏味的夜晚似乎有趣起来:“一年多不见,你更漂亮了。”
      他掩饰不住过于充沛的期待,眼球迸出细小的名为欲望的火花。
      一想到对方脑子里指不定已经在考虑哪里的酒店更合适,月季就反胃,无名指敲了敲手机屏幕,偷瞄时间。
      “别着急走。”他偏头挨近,一只手搭到月季背后,“你大概还不知道,敬爱会的慈善捐助活动,少不了我的推波助澜…我可以帮我表姐,我也能直接帮你呀……”
      威士忌发酵过后有股独特的香气,像小孩爱吃的太妃糖,粘牙腻歪。
      月季眼尾一挑:“这个玩笑不好笑。”
      “不是玩笑,我真心的,给我个机会。”
      “陈总,我们前后见过不到五次面。”
      陈崧捻烟,意味深长道:“Rose,我对你是一见钟情。”
      呸,见色起意还差不多,月季这样想着,耳畔就响起道熟悉的嗓音。
      “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?”
      沉均晗琥珀色瞳仁泛起嘲讽的笑,修长且分明的指节一弯,推了推镜框,尔后淬着冷意的眼神和月季相撞。
      他又在生气。
      陈崧不悦,掰正身子看他:“沉总监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      “字面意思。”
      四海是长京地产的龙头,而这位营销总监的本事陈崧也有所耳闻,是该拉拢的人脉。于是他强压下戾气,淡笑:“看来你们认识?”
      月季看出陈崧到底忌惮沉均晗几分,送上门来的脱身机会,连忙认下:“是……”
      话一出口却冷在半路,她心头犯难,竟找不出合适的词汇形容彼此的关系。不算朋友,更谈不上情人,硬要说的话,也只勉强称得上合作伙伴。
      “旧识。”吧台吊顶的光落到沉均晗脸上,镀了层柔和的色调,他轻描淡写地替她说完。
      好一个旧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