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觅(三)
康伯年已经知道自己在常晓莉这事上错的离谱,周振业骂过他,他当时还信誓旦旦的说,如此一来会少很多麻烦。
可命运就是如此,兜兜转转,该是你的麻烦,一件都躲不了。
周振扬看康伯年无言以对,又说:行了,过去的事就过去了,常晓莉人都没了,咱们再说这些也是白说。好在她还有些良心,没把思简托付给你,要不然,你这辈子就真等着打光棍吧,哪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愿意给人当便宜妈?人家乔大小姐一不图你的权,更不图你的钱,你也这把岁数了,以后找着人了,好好哄一哄,真诚的承认错误,咱该跪搓板跪搓板,该跪玻璃茬就跪玻璃茬!
康伯年闻言,很是真挚的问他:跪这些真的有用?
周振扬被他问的喉咙一梗,他哪知道有没有用,他又没跪过,只不过打个比方而已,谁知这哥们儿还认真上了。
不得已,周振扬想了想,又说:说你傻你还真扮上了!没听老话说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吗?打一炮就能解决的事,跪什么跪?实在不行就多打几炮,我就不信她还能再跑不成!
康伯年一听他又满嘴跑火车,只能叹气。是,他在常晓莉这件事上是做错了,可如今小姑娘人在哪里他都不知道,要哄要跪,还是要做别的什么,他根本无从下手。
你说的这个,我现在根本无从操作啊!我连人在哪都不知道!康伯年无奈道,从昨天一早到现在,他一直绷着精神,一分钟都不曾休息过,原本清明的眸子此刻布满血丝,向来一丝不苟的短发,也散乱开来。
周振扬原本想来看康伯年的笑话,这会儿人也骂过了,笑话也看到了,倒真有些同情他。乔楚岚这小姑娘也真有意思,按说有康伯年这么颗大树,等闲之人不得赶紧扒拉住了,她可好,一气之下自己跑了。跑的还颇有章法,至少大半天过去,他们还连人都没找到呢。
话都说到这了,康伯年也不怕再自暴其短,他很是踟蹰了一阵,才问周振扬:你说,是不是因为我那天没做完,她才生气的?
周振扬一开始没听懂康伯年在说什么,什么做完没做完的,这什么哑谜,正要问出口,才发觉向来清冷禁欲的康主任居然主动开车?
在周振扬心里,他们几个是荤素不忌,可康伯年就跟个盛世白莲似的,从不参与这种话题,因此,乍听康伯年如此说话,突然给周振扬整不会了。
周振扬忍着笑,很为难的凑近康伯年,低声道:什么意思?难不成你那玩意儿太久没用,不好用了?你不太行?所以小姑娘生气跑了?
这都什么跟什么?康伯年真想把刚说出去的话收回来。他方才真是被突然正经起来的周振扬震慑住了,这才把话说出来,哪想到,这兵痞到底是兵痞,就不能太把他当个人。
康伯年摆弄着手机不再说话,把周振扬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,好不难受。
人家不理他,周振业也不冷场,一会儿说要给康伯年介绍老中医,一会儿说听人说吃点啥能壮阳。
康伯年被他烦的没办法,只能说:我求你了,消停会儿行吗?你知道我现在多难受吗?
谁知周振扬很得瑟的说了句:这会儿知道难受了?早干嘛去了?人小姑娘都背着坏名声跟你乱伦了,你居然在这瞻前顾后的跟假前妻没完没了?是个人都不能忍吧!你说说你干的是人事儿吗?做爱做一半,你怎么想的?你晚回去半小时她常晓莉能死还是能活?怎么地?我不知道原来你还是个大夫?
还有,我说你这老康也真够出人意料的。你要不就不鸣则已,一个女的都不碰,要么就一鸣惊人,去抢人家常晓莉外甥的女朋友,你说你是怎么想的?你就是嫌日子过的太平淡了,想找点刺激是吧?我都不敢想我哥知道这事是什么反应,你说你是不是挺牛的,你这么个有分寸有脑子的人,怎么总在涉及自己感情的事上这么不理智呢?我真的,说都懒得说你,哎呀,跟你费半天口舌可真累死我了,我先喝口水。
康伯年无语,看着眼前这个喋喋不休口若悬河的副司令因为懒得说他而口干舌燥。
不过,周振扬这人,话虽不好听,可却半点没说错。可不是么,他一心想做个好人,一心想对得起所有人,可谁又想过他呢?
他的小姑娘处处想着他,可他又是怎么做的。康伯年心中懊悔难当,却又不能对周振扬倾吐,他只想尽快找到乔楚岚,不论是跪也好,挨打挨骂也好,他只想将她的小姑娘抱在怀里。
章栋此刻在漠西警局里陪着警员一起加班看录像。别看这一小片棚户区,出入的巷口竟然多达几十个。乔楚岚开的那辆车子已经被找到,现在被警方拦截在高速公路的收费站。车上果然早换了人,乔楚岚也果然不知所踪。
章栋把这消息报告给康伯年,康伯年沉吟片刻,跟周振扬说:虽然她不在车上,但一定跟车上的人接触过,这是很重要的线索,我要亲自去看看。
对此,周振扬表示同意,几人下了飞机换车继续出行,军车开道,他们乘坐的车子一路风驰电掣电车,很快到了收费站设置的临时检查点。
康伯年远远看见一队越野车被拦在那里,他那辆防弹陆巡也停在其中,不得不感慨,这世界可真小,哪里都能遇上。
果不其然,开着防弹陆巡的,正是昨日他跟乔楚岚遇见的那拨人。
对方莫名其妙被拦在路上近一个钟头,车下是真枪实弹的警察,他们询问自己犯了什么事儿,又没人告诉他们,只能大眼瞪小眼跟警察对视。
等到车上的人耐心都要被耗尽,心里又战战兢兢回忆自己是做了什么错事,惹上这么一群人,又有一队军绿色的军牌越野呼啸而来稳稳停住。